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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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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懸門呆了幾日後,孔承安送來的飛鳥落在了師鈺的窗前。

飛鳥傳信,帶來了關於師鈺命他尋找的那位魏管事的下落。

師鈺給謝良留下一道傳音,告知自己有事先離開了,然後就按照孔承安所言前去找那位魏管事了。

在路上趕了一日後,他找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師鈺想了想,上前敲門,裏頭出來一位老。

師鈺表明來意,想要拜訪這家主人。

卻不料這仆人說自家主人日前就出門了,並未歸家。

禦史雖然檢察天下事,但是也難免沒有時間差。

大概查到這則消息的時候,魏管事還在住所,如今卻已經出門了。

這魏管事行為謹慎,大概有意隱匿自身行蹤,師鈺施法也並未探得其蹤跡。

師鈺無法,只得在一旁客棧住了兩日。

他消除了仆人的記憶,也未免給有心人留下把柄。

這日傍晚,他看到魏管事的住所來了一夥穿著赫衣的侍從,各個身穿盔甲,卻又頭戴巾帽,看上去威武不凡,各各修為不低。

赫衣上熟悉的紋飾讓師鈺一眼就認出這是荀家的持刀夥計,專管底下陰私之事。

師鈺皺眉,見那夥人在屋內搜查了一番,而後又押走了屋內的一眾仆從。

師鈺跟在他們後面,進了附近的一處山林。

他們在找什麽人。

師鈺根據他們的路線,在一個雨夜裏在山洞找了躲藏著的魏管事。

魏管事已經氣息奄奄。

師鈺連忙上前為他運氣,但是只可惜魏管事已然回天乏術,師鈺為其運送再多靈氣,他也像個摔碎了的罐子,無法儲存,只能任憑生機流失。

師鈺想了想,說:“我可許你一則心願,你須得告訴我羅紗玉如意的下落。”

魏管事在瀕死之際見到師鈺,那磅礴的靈氣,渾身的氣度,恍惚中他還以為自己見到了真仙。

可憐他從前為荀氏兢兢業業,如今卻難逃為荀氏所殺的結局。

他本發誓不會背叛主家,但是陰山荀氏負他,況且人之將死,他卻有一樁心事難以放下,於是他也再無什麽顧及。

魏管事沈思一陣,便開口,氣息微弱,說:“這位仙長,我卻有一事所求,若你能應我,我便做那背信棄義的背主之人也無妨!”

“我此番身死,只放不下少夫人……恐她在陰山荀府內,孤苦無依,被眾人欺辱。”

魏管事抓住師鈺的手,顫抖著咳出一口血,說:“請您救救少夫人……”

說著,他從懷內顫顫歪歪拿出一封密信。

寫信的人落款孟惜嬈,大概就是那位少夫人的名諱。

這封信是以這位少夫人的口吻寫的,大概是說,自先夫身亡,也就是陰山荀氏那一脈唯一的嫡系少爺死了以後,她因身份卑微卻占據少夫人的尊位,當年和荀少爺又沒能留下子嗣,如今在荀府受盡銼磨,平日在荀府無法和他聯絡,此番趁著魏管事回鄉述職,她請魏管事再回陰山後,救她出府,她盼望和他一同歸隱。

這封信內含蓄卻又十分明顯的私奔之意讓師鈺思索了片刻。

字詞間,也全然不似一位世家夫人對自家管事的態度。

就算師鈺再遲鈍,也能覺出兩人之間關系不一般了。

這本是魏志心中最大的秘密,但是此番或許是快死了,也或許是為了表露自己的誠懇,讓師鈺幫他救那位少夫人,他在這個雨夜,將和他和少夫人的點點滴滴盡數講給了師鈺。

原來,他和少夫人竟是從小認識,只可惜,兩人雖年幼都貧困潦倒卻運際不同,他輾轉多次,最後被荀氏看中,當了管事,而後又派到陰山分支,作為檢察,而孟惜嬈則在年少就被賣入了花樓,多年後成了艷名遠播的花魁,此後她被陰山的荀家少爺看中,荀家少爺慕她顏色,寧死也要把她娶回家,於是她成了荀家少夫人。

荀氏素來是名門望族,書香世家,最在意自己的名聲,哪怕是分支,嫡系子孫的夫人也不絕容如此身份的女人擔任。

那位荀家少爺也不知怎麽竟真的將她明媒正娶迎進了家門。

想必對她是癡慕十分。

魏管事卻只是搖搖頭,臉上露出些蕭瑟之意:“荀少爺最初確實待她很好,但後來……後來便厭倦了。”

“貴族男子大多喜新厭舊,當初荀少爺為了少夫人敢和老太爺鬧翻,我還以為他是真心待少夫人。沒想到,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男子。”

“在娶了少夫人的第六年,荀少爺就納了一房小妾。他、他寵妾滅妻,打掉了少夫人的孩子!”

魏管事說到此處憤憤又咳出好大一口血來。

“人在做,天在看,善惡有報,少夫人小產後,少爺忽然重病,沒過多久他就死了!”

“這些年少夫人的日子一直不好過,但是她身處內宅,到底是不是我能管的了的。這封信雖然是以少夫人口吻寫的,但是我卻發覺這並非少夫人寫的信。只是我究竟心中放心不下,於是早早啟程去了陰山,原來這一切竟是陰山荀氏為騙我手中監察令故意用少夫人名義作下的局!”

“這信字詞間頗有繾綣不堪之言,想來少夫人如今定然不會好過。”

他極力喘了兩口氣,然後死死抓著師鈺的手,說:“他們想取我的監察令,設計害我倒也罷,只恨他們將少夫人牽連其中!”

這魏管事明知那信有蹊蹺,卻還是只身前往信中所說之地,他如今重傷垂死,但心中最掛念的卻是那位少夫人的安危。

可見他一直暗自戀慕那位少夫人。

為何說暗自。

這少夫人和他自年幼一別後,再見面一人是主家派來檢察分支的管事,一人已是府內少夫人。

看他神態,那位少夫人大概鮮少如信中這般對他說些繾綣之語,二人莫約並未真的發生些什麽。

“我觀仙長不凡,您定能替我救少夫人於那危難之地。”

師鈺沒有反駁,似是在思索。

魏管事當即又從袖中拿出兩枚記憶珠。

“紅色這枚記憶珠,請您在救出少夫人後交給她,裏面是我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一些財產所藏之地。贈予她,也夠她衣食無憂。”

“請您與我結下契約,天地見證,若您完成的托付,藍色記憶珠會告訴您羅紗玉如意的下落。”

“好,我答應你。”

師鈺已然應諾,魏管事強撐著一口氣沾著鮮血在空中結下契約,最後一筆落成後,師鈺也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契約生成,師鈺便將兩枚記憶珠都收了起來。

“仙長,我這人活了一輩子,直覺卻很準,我的直覺告訴我,您一定能完成我的心願……”

魏管事看著師鈺,似乎總算了結了一樁心事,他看上去神色微松,但過度的失血已然讓他眼神微微渙散起來。

彌留之際,他瞇著眼看向半空中,神色微松,或許看到當年的少夫人。

他輕輕喊了一聲:“惜嬈……”

然後便垂下手腕,沒了氣息。

雨停後,師鈺找了一個陽光明媚的地方將他葬下,而後拿著兩枚記憶珠轉身離去。

另一邊,懸門大比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謝良也早已看到師鈺留下的傳音。

師父總是這般來影無蹤,但謝良卻從來沒有習慣他的突然離去。

他好似從來沒有什麽牽掛,就算有一日他離開後再也不回來,似乎也並不叫人覺得稀奇。

謝良不喜歡與他離別,旁人看不出什麽,但那些和他比試的人卻都下場淒慘。

時間很快過去,這日,謝良上午比試完後,下午便沒有他的長次,於是他便和同門一起在場外觀看。

不知為何幾人說到了上次的獸潮來襲,又從獸潮說到了魔種。

“什麽是魔種?”謝良不由得問。

這個詞匯,他從未聽過。

“師兄,居然還有你不知道的啊!”

那個弟子來了性質,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說:“這天生魔種的人據說天生容貌異於他人,傳聞說他們有的長了四只眼睛,五個耳朵,或缺胳膊少腿的,總之生的十分可怖,他們心性邪佞,狡詐惡毒,是罕見的大惡之人!”

“天生魔種是天生的魔修,修魔比喝水還容易,魔種覺醒後,三日便能修煉至魔將,月餘便能至魔尊,歷來幾代魔界之主都是天生魔種。”

“師兄你說這不是魔修裏的天生奇才嗎!比我們修士中的什麽聖體什麽天靈根聽上去還要厲害可怖。”

謝良想了想,卻並未十分在意。

因為按照這位弟子的說法,整個修真界,已經數百年沒有出現過魔種了,上一次還是千年前。

那樣描述中整個修真界被魔種弄的腥風血雨的場面,似乎離他們很遙遠。

“魔種出現的頻率很難說,但是最短一次也間隔了千年。下一次天生魔種出現,按這個頻率最少也還要五百年。”那位弟子說。

謝良想了想魔種的狡詐惡毒,心中只道,未來若真的有這狡詐惡毒的魔種出現,他拼出性命也定會守衛仙門,不會再拖師父的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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